媽和秦叔叔昨晚乘搭夜機去了法國度蜜月。我唯有暫時搬去與爸同住。他的家離我家很近。我媽不放心我，堅持要爸照顧我。8 r% j! i: c1 r: o+ _
爸和媽因性格不合而分開。兩人之後亦能和平相處。我是他們之間的聯繫。以前學校假期我會到爸家度假。我升上中學後就沒再去了。爸正職為律師，副業是某集團法律顧問。他每月匯筆可觀的贍養費給我們，讓媽可以不工作，專心照顧我。, W& u7 c7 r" m
爸的居所十年如一日。家居擺設和格調幾乎老樣子。我總覺得他心裡有媽。我今年高三，即將畢業脫離中學生涯。% G+ A8 {7 b8 P, k- D. S
爸不曾向我提起選擇前途的事。我問起他當初不爭取撫養權的原因。os.tvboxnow.com0 {1 H7 C6 r+ _
他說，：“金錢上的資助我能給。我平日公務繁忙，我認為你母親更適合照顧你。”& O0 \! t6 _0 E+ w9 Y) Y, t8 D
爸的眼神停留在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他沉默等待我的認同。
; }/ v/ m7 `$ B, t/ q& A& v- g. }& yos.tvboxnow.com“媽把我照顧得很好。”我點頭。
/ G1 O1 J6 l q7 R公仔箱論壇父親微笑。os.tvboxnow.com: F: b0 J$ n0 b+ C, ~- l4 l
我和父親假日出外打網球。我發覺身上的運動細胞遺傳自他。記憶中我們不曾如此親密。以往的學校長假，父親多是待在書房工作。
7 I: w' v2 R4 W- D2 k" U. U“我又輸了！抗議。”爸沒告訴我，他是高手。
) [% X3 b- W! U% D- L& itvb now,tvbnow,bttvb我們悠閒坐在露天咖啡廳。
: _& m1 l o) {" d“贏了除榮譽與喜悅以外一無可得，輸就不同。”他特意清喉嚨強調之後的話。“輸是真正學習的機會，大前提是你必須承受得住讓你成長的機會。”公仔箱論壇1 B& [; N2 \( w5 k( M8 P7 Z3 w z
我有股向爸傾訴心事的衝動。自上中學以來，我的秘密都埋藏心裡。母親對我期望太大，我不願讓她擔心。至少我有個新發現。我該重新審視我的父親。! }. B1 l' @" v4 t; `7 s7 P( o
我凝視書桌上的獎杯、獎狀和參與學校活動的團體照。學校很多人認識我，我的朋友卻很少。我當初只想當平凡學生。站在聚光燈下的學習生涯未必是人人嚮往的。tvb now,tvbnow,bttvb! ^1 t% x1 U$ Q8 l( m! n
“爭取表現對你以後申請獎學金很有幫助！”媽雙眼發光。
" V& q9 A# f- V+ L5 Stvb now,tvbnow,bttvb我不擅長社交。好奇和虛榮心促使我走向成名的路。我總想找機會證明自身的實力，提醒他人自己的存在。公仔箱論壇) v0 {: s1 E, s
“無論其他人是否曉得，你一定存在。”我對敏的話充耳不聞。& h% I8 H* y& u, n. y/ Q( f
我不曾發覺其他人沒有我亦可能快樂地生活。那是錯覺。真正承受不起失去的是自己。跟身邊新認識，聰明、有才華和名氣的朋友一塊兒漸漸明白他們不是我想要的朋友。在我吵著要他人嘗試理解和體諒我的同時，我驚覺最不瞭解我的是自己。
& B% W1 Q1 n5 j; |) R0 Y( x. W' v2 |) Z我一次次和偉在學校範圍擦身而過。他對我的態度突然變得冷漠令我心情低落。我們能交談的時間很少。每次他向我打招呼我總語無倫次地回應。我的臉紅得像番茄。一半原因是不知所措，另一半則源於委屈和憤怒。感覺我和他似乎回到剛相識的時候。臨畢業，我為成績、課外表現、前途煩惱。我為即將和他分離難過不已。他偏偏表現得故意疏遠我。公仔箱論壇) p9 N. k" k3 Q! O! D& k7 p
回家途中我肚子劇痛得無法站直身子。爸剛跑步回家扶起我。車子剛送往維修的爸抱著我，一路奮力向前衝。
+ E" G. w6 Z! @# ?# A+ ?; S公仔箱論壇“我會不會死？”我懷疑那時已神志混亂。
: |9 N( X/ w- i& a0 f+ |“當然不會。你以為我會讓你死嗎？忍著點。”一股暖流襲上我全身。
, A) h" @) b) T, l9 X公仔箱論壇我希望能儘快昏睡過去。身上的痛楚難忍，除死亡以外，我願付出一切代價結束身上的痛楚。我開始胡思亂想，雖然此刻痛得無法集中精神。我嘗試分散注意力。這個借口允許我多想偉一分鐘。幾天前我亦和自己約定忘記這個人。垂死邊緣我意志力薄弱。縱使劇痛不斷將我帶回現實，我仍不放棄抓緊我們的快樂點滴。他的臉在記憶中逐漸模糊。os.tvboxnow.com7 Q, `. b( Z1 Z( t! |, ?* o
醒來時看見父親扭曲身子睡在窄小的沙發上。我莫名傻笑。一個男人除對自己、妻子和女兒也如此，或許就再沒其他人。經過這件事我質疑偉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把心中一切疑慮和煩惱告訴爸。我們之間隱形的圍牆已融化。
, s1 k9 S8 W% m" @% }0 Tos.tvboxnow.com“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 V+ S* r+ Z J5 i3 qos.tvboxnow.com我拚命搖頭。我不懂得如何形容我此刻的感受。我愛我的父親，今晚這種感覺比平時要強烈千百倍。, `! p3 ^& n& x$ B' Z- b! {9 ?3 Q8 Y1 o
“我要你為自己而活。不要想你是誰的女兒。你既不像我，更不像你母親。你是你自己，全新的個體。”我以為我會需要很長時間聽懂，卻恰好相反。8 X; G* P" \/ o) X7 E6 G$ N
我再見偉時彼此身穿畢業袍，手上緊握證書。我向他點頭微笑。我要為自己而活。 |
發表於 2010-4-22 09: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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