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五個小時，來到汶萊，夜宿首都斯里巴加灣市。 os.tvboxnow.com# [, ^/ R' n" }2 b) L
「汶萊地圖看起來有如一隻蝴蝶。」旅程中反覆想起七十二歲的王老師的話語。
$ G- y" Q5 g1 h9 \7 K1 ~深夜時分，推窗往外看，夜空寂靜。偶爾好像聽見蝴蝶展翅的細微聲音。
- R `3 v$ j2 X) A: l* C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大清早，我們從水村河畔搭船，穿過茂密的紅樹林，穿過海域，前往位於熱帶雨林的汶萊東部的淡武廊。 / ^' B% B) @# z& v4 |( f" D# }
船在海上飛馳。像一艘記憶的小艇，進入時光隧道。
$ T) L& m3 \7 O7 x1 }6 t9 V1 vtvb now,tvbnow,bttvb朋友時而提醒河邊樹林裡有猴子，可是，船速飛快，一轉眼就飛越河面，我只見到紅樹林。 os.tvboxnow.com {# O. F7 k# k9 x3 Z& G- J' C
四十五分鐘之後，來到淡武廊首府邦加鎮。培育學校人員開車來接我們。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3 m% I" B, m9 J2 b6 `7 g- J/ x
車子在樹與樹之間前進。
$ w4 K: x! {# {- J$ c+ \3 Z2 ]- B% ztvb now,tvbnow,bttvb「淡武廊是蝴蝶的另一半。」王老師說：「淡武廊是被沙拉越隔開的汶萊東部國土，僅次於馬來奕，是汶萊第二大行政區，人口卻是全國最少，只有八千多人。」 ) g0 ^. ]5 Q& t; }" T
古代汶萊叫渤尼，建都於現在淡武廊的小鎮渤尼（Puni）。
( l+ O4 T7 K5 d& \, Y7 e% }, d我們在小鎮繞著，卻看不見那古老的王國。 os.tvboxnow.com6 \! [3 q/ Z+ \7 Z! u) J7 ^
「渤尼的遺跡和史料已經蕩然無存。」重返昔時教學地，老先生傷感的說。 tvb now,tvbnow,bttvb0 z2 h( e5 g1 _( _
「1397年，渤尼王國遷都哥打巴都（Kota Batu），就是現在的國立博物館所在地。哥打巴都有大量出土文物，見證了當年的繁華歲月。後來，西班牙部隊從呂宋入侵，焚燒摧毀了哥打巴都，汶萊遷都於現在的斯里巴加灣市。」
/ d. j$ f5 H2 _9 _ L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日光下，我們沿著小鎮漫步。地底好像有著往日的聲音傳來。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X; ^! T, R; c: f: h- U8 P
一張黑白照片吸引我們來到這裡。
$ ]8 \7 [1 l; L" D# w) z8 g3 O公仔箱論壇那是一張十七個人的合影。年代久遠，黑白照片，圖片泛黃。木屋有兩扇窗。他們就在門前拍照。有人臉上帶著微笑，也有些人嚴肅的看著鏡頭。 公仔箱論壇, a' v+ f; G+ g t3 J- R3 k
圖片裡的人們排列成兩排，前排六人坐在椅子上，後排十一人站著。背景是一個木造的房子，上面掛著一個木板，寫著「培育學校」。中間有個人穿西裝打領帶，表情嚴謹。其他人穿襯衫，還有一人穿著好像原住民服飾，頭上還戴著頭巾。
( E6 J+ K, G+ c; n% j5 nos.tvboxnow.com那是校慶的合影嗎？
6 R2 ]6 W% C# T. G% |+ p b7 ntvb now,tvbnow,bttvb最左邊的是王老師，數十年來，他的站姿不變。雖然臉上有了皺紋，多了些風霜的感覺，但是，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他年輕時的模樣。
+ T9 G% w% L( D7 b' M8 o「那是五十多年前的照片，一直放在抽屜裡。」這是王老師的答案。
' e: y2 x3 C'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邦加鎮老街，靜靜的在陽光下佇立。我們在小店駐足，喝了檸檬水。
) j+ [3 O" M+ k1 C2 C8 e, |5 Zos.tvboxnow.com有貓在老街上走。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6 I+ x* G- Q% M! c# R
「當時淡武廊全個縣區大概一千多人，華人只有十來戶。」他說起當年景況。
& ?4 ~5 n" a) R% \公仔箱論壇安靜的小鎮。老街至今猶存十二間店鋪。
* ]& q6 o% N3 r" b5 J& x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照片裡的王老師那年十九歲，在培育學校教書。 tvb now,tvbnow,bttvb B U% N% z+ o* G8 R; m
「當時，全校共有三十二個學生。」七十二歲的王老師想起在淡武廊的青春時光。 os.tvboxnow.com6 [ N- ^) f) I7 Q% ~" U1 v4 r
「每次我都是戰戰兢兢的授課。那時，學校裡沒有圖書館、資料、參考書，我沒有受過訓練，全靠記憶中的學識教學，以前我的老師怎樣上課，我就儘量模仿，當然，校長也輔導我，幫我儘量進入情況。」他看著街上的貓，說起從前。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 [( f3 g' b
「全校只有校長和我。校長以教英文為主，我則是全科包辦。所以，我從星期一上到星期六，沒有休息。我一個人帶全校學生學習音樂、圖畫、勞作、體育。」
3 N% ^7 O! M; {那時，他一人在學校裡忙著，一肩扛起大部分的課程。「如果校長外出去開會或其他公事，我要照顧兩個課室五個班級，很辛苦。」
/ v: r1 b3 c" s' }' ctvb now,tvbnow,bttvb十九歲的王老師，教國文、數學、地理、歷史，也教音樂、繪畫、勞作、體育等課程。那是1960年，一個特別的年代，培育學校創建的第十年，華人試著在異鄉建立華校，傳下祖先的文化。 公仔箱論壇: b1 }5 c* O3 M, N4 p& @4 g1 G
「課室空蕩蕩，只有一塊黑板，連掛圖都沒有。」彼時，華人在克難中興學，簡陋的教室承載著未來的希望。 公仔箱論壇& r7 ^' Y X4 `$ `- z
那時，年輕的他用口琴試著教孩子們看簡譜，吹奏一些他過去在中小學時期學過唱過的歌曲。 ' ?6 p9 \; M, {8 _7 l
「創校以來，培育學校裡只有一個籃球架，是我用土法煉鋼做的。」他試著爬上樹間，釘上那自己織網做成的籃球架。「我永遠記得，那日，釘好籃球架之後，看著那些樹林和河岸，想像著未來將有許多學生在這裡打球，在這裡歡笑。想到這裡，我對著遠方的海洋，一個人歡呼起來。」 : n2 C- z* B* K' O8 c( ^( }
往事飛馳。 tvb now,tvbnow,bttvb4 }0 \4 a9 ]3 Q& C" [
「先父做生意失敗。1959年底我高中畢業，但找不到工作，經人介紹到培育學校教書。」那時，面對家庭的變化，他試著分擔母親的辛勞，扛起家用的責任。 O+ e' _ ?) K4 z% \0 N
王老師出生在汶萊亞西陲的馬來奕。十九歲時，他來到最東端的淡武廊教書，一個學期才回家一次。 D$ S+ R# @# P" f1 U
「那時，我住在蝴蝶裡，每一學期從蝴蝶的左邊翅膀航行到另一個翅膀。」
6 G2 S# L6 d6 j; U; Dos.tvboxnow.com每個學期開始，他從馬來奕搭車到汶萊埠，也就是現在的首都斯里巴加灣市，再到河邊小碼頭上船。
3 F- s: f( `6 V/ {tvb now,tvbnow,bttvb「當年搭的是傳統的大型木船，十五匹馬力的小引擎得花兩個小時才能抵達。」那時，年輕的王老師帶著書和一點衣物，獨自搭船來到培育學校。 tvb now,tvbnow,bttvb+ C6 Z8 a9 s# ?' N' v( r4 d
王老師在培育度過一年八個月的短暫歲月。學校裡的一草一木，每個學生的面孔，他都記得。他成為培育的一部分，一個在黑板間生活的年輕老師。 公仔箱論壇+ z# a5 e5 I) v$ d6 ]0 \
學生下課回家了，他還是在校園裡，繼續批改學生的作業。偶爾得空，他喜歡自己一個人打籃球。 公仔箱論壇/ }! J: x. s( @# d- U( M- l( A
後來，他揮別這間汶萊最小的華文學府，到台北師範大學讀書。70年代開始，他曾多次返回培育學校，探訪故舊。這次再來，他已七十二歲。
8 K# v% W# r5 X, v% o時光的飛船載著我們往記憶深處走。 os.tvboxnow.com ~8 P+ m' g! y- J% M
王老師看著培育學校舊址，看著那扇漆著藍色的門，好像看著遠方的夢。一隻貓在校園走過，眼睛裡有著藍色的光。 tvb now,tvbnow,bttvb/ \/ v" G; l* a8 E( ]. f
學校正在放假，課室裡空盪盪的，只有黑板和一些張貼的資料。
% q: X9 ^7 w, v8 P% U公仔箱論壇走進教室裡。彷彿聽見五十多年前的讀書聲傳來。 os.tvboxnow.com& d9 I. S$ C( a, x: e' O$ c
那些個青春日子，他就在培育學校裡。後來，他負笈台灣，之後，他重返汶萊其他華校服務十多年，又踏上征途，再輾轉台北、新加坡、香港、北京、汕頭等地工作，六年前回到汶萊。
2 I: f8 r# d$ E+ Z5 Q他出生在一個看起來像蝴蝶的國度，其後的人生也好像蝴蝶，在不同的地區飛來飛去。
+ D* [. J) m0 S4 c# Qos.tvboxnow.com他的背包裡有一本破舊的唐詩，那是他在培育學校最初使用的教本。
`$ Z; R, W+ Z0 o/ \os.tvboxnow.com每次翻讀那本唐詩，有如回到十九歲的日子。
& X) `. |6 k( l" W5 y& g8 @os.tvboxnow.com那時，他在唐詩裡翻讀有關蝴蝶的詩句。 os.tvboxnow.com$ f" p" P9 B: a( @- `/ b" r5 L7 [
他最喜歡李商隱的〈錦瑟〉，雖然似懂非懂，但是，他慢慢咀嚼，在心裡背誦：「錦瑟無端五十絃，一絃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4 _) k: A: w+ z1 x6 w& xos.tvboxnow.com古老的詩句撫慰著他年少的心。
: J: ]. ^% K3 z4 U$ m- w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十九歲時，他揣想著自己是哪一種蝴蝶？十九歲的他看著課室裡的學生，他想，這些學生就是汶萊的蝴蝶，他們帶著夢想，將飛往遠方。 - M+ r' r- m: O4 t: ?
「光陰似箭」，他記得當年教學生這句話。那時，他說，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像在樹林裡射出一支箭一樣快。
2 ~' L0 {, C. k" zos.tvboxnow.com七十二歲的此時，他彷彿再次聽見自己的那堂課。 7 @0 D' z" R8 W
時光轉瞬。
. |& Q1 i; V" e: K5 xos.tvboxnow.com貓走過校園，來到花樹之間。 , \7 U: a6 r* k1 J1 }
蝴蝶繞著花朵飛。 ) @5 Z0 Z' n2 t0 @
貓伸爪試著追蝴蝶。 ; g% n' c' q% f: Y6 P
蝴蝶展翅，飛走了。 ( h, ]( s; u3 I x) a
時間在蝴蝶的翅膀。他在蝴蝶的左翅和右翅之間，來到華校課室，溫習唐詩。' {/ ~6 ?% D8 q2 M6 Q& h- u
7 V J3 s- x% B- B/ P: B1 Etvb now,tvbnow,bttvb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C2 x" s4 ^# h%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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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9 09: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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