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告密」 章詒和再掀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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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出版《伶人往事》一書被禁，因而槓上中國國家新聞出版總署的大陸作家章詒和，今年因發表兩篇文章再度捲入是非，只是這次她對抗的不再是中國執政當局，而是大陸甚至海外的文化圈，今次比兩年前的禁書風波更讓章詒和傷神。章詒和在接受電話詢問時就說：「這事對我傷害太深，太重！」 章詒和這兩篇惹起風波的文章，都在今年三月間發表，其一是〈家有臥底馮亦代〉，說的是馮亦代一九五八年開始以朋友的身分進出章詒和家，得到章父章伯鈞（中國民主同盟副主席，其時已被畫為「右派」）的熱情接待，後來，「上頭」眼見馮與章伯鈞熟視，因此將馮發展為線民，讓馮進入章家「臥底」。 馮亦代臥底雖屬實 章被批「鞭屍」 發現兒時「馮伯伯」的真面目之後，章詒和反應激烈。她在〈臥底〉一文中說：「我覺得自己經歷了許多事，心已變硬，情也冷去。不想『臥底』的事如滔天巨浪，將我擊倒在地。」 馮亦代是大陸知名散文家、文學翻譯家。章詒和獲悉此事真相，源於馮亦代晚年出版了一本類如「懺悔錄」的書《悔餘日錄》，但章詒和對馮的痛批，卻惹來了部分大陸文化界人士「鞭屍」的評論，因為馮已在二○○五年過世。 在中國「反右」、「文革」那幾段不堪回首的歷史中，如果「臥底」是特例，那麼「告密」就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了，章詒和另一篇關於「告密」的文章〈誰把聶紺弩送進了監獄〉，因此引起更多的回響、招致更嚴厲的批評，指她在「脫老文化人的褲子」。 告密當事者仍在世 多方出面打擊 聶紺弩是一個現代詩人、散文名家，一九八六年過世，當代仍受推崇。章詒和根據寓真（本名李玉臻）所寫的紀實長文〈聶紺弩刑事檔案〉指出，把聶於文革期間送進監獄者，就是圍繞在聶身邊的一大幫文化界人士，包括被動告密的戲劇家吳祖光，及一九六二至一九六七年間長期主動爭功告密的書法家、作家黃苗子。由於吳祖光、黃苗子兩人在大陸也頗受推崇，尤其九十六歲的黃苗子仍在世，章詒和此文在《南方周末》公開發表後，立即招來各方的反擊與批評。 在接受詢問時，章詒和說，告密的問題非常複雜，她本人備受攻擊，包括李銳等一大批中共民主派都不滿意她，還有地方政府出面打擊她。 文革往事不用再提 冤冤相報難了 前中共組織部副部長、曾任毛澤東祕書的李銳，被外界視為中共黨內的民主派。對於章詒和「告密」一文，李銳託人傳話說，他過去幾度受難，對於那些揭發、批判過他的人，即使事後面對，他從來都是隻字不提，「否則，怎麼一起工作呢？」李銳認為，「要算帳的話，應該算毛澤東的，還有鄧小平」，至於其他小人物，李銳不主張揭發。他說：「這個帳，怎麼算？冤冤相報何時了！」 對於各方的批評，由於在有關部門的干涉下，大陸內部已無回應平台，章詒和透過香港媒體回應了一篇題為〈我沒錯〉的文章，但相關爭議並未因此結束，除了部分涉及人身攻擊的非理性批評之外，外界對章詒和主要的批評，在於她並不掌握黃苗子「告密」的直接證據。 但對此，與章詒和熟稔的北京律師浦志強說，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他相信證據應該確實存在。浦志強說，黃苗子是書法家，而告密檔案是他親筆所寫，兩相對照即可辨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