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海雷為父出新書剖析羅孚間諜案金渡江(金堯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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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雷老弟著作的《我的父親羅孚—一個報人、「間諜」和作家的故事》在香港出版了，可喜可賀。這本書也是我翹首以待多年的。我一直期望羅孚伯伯能夠親撰回憶錄，向香港公眾交代他當「美國間諜」的案情，但羅伯伯一則年邁二則有病三則他堅決閉口不言。我也曾期待海星能夠為他的父親著書澄清此案，但海星身患血癌，與病魔搏鬥多年，不幸英年早逝。沒想到這件事由比海星年輕十歲的小弟海雷辦成了。tvb now,tvbnow,bttvb+ b( i2 R; D* X4 ^1 l; Q5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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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孚伯伯的「美國間諜」案爆發在1983年，距今二十八年了，當時是震驚香港社會的。一個左派新聞機構的資深負責人、老共產黨員，竟然是美國間諜，令人不可思議，也令人無法接受。是耶？非耶？海雷老弟在他的書中作了多層次的剖析，讓讀者讀後自明。

不對家人說明案情$ o5 P1 I- k/ o# N) o
這本書的出版，我也算是一個推手。2008年底2009年初，海星住院，病情時好時壞。我去看望他時，談起羅伯伯年事已高，該為他的美國間諜案作出澄清，否則就來不及了。我對海星說，等你病好了，讓你父親口述，你來記錄組織材料，務必在羅伯伯生前寫出書來。海星無奈地說，我父親非常固執，他對家人也不肯說明案情。不久，海星去世了。我到羅家慰問羅伯伯羅伯母，海雷老弟正陪侍在側。我和海雷老弟互相呼應，對羅伯伯逼供他的「間諜」案，我們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要聲明一下，不能永遠背黑鍋。這時羅伯伯被我們逼得無奈地苦笑說，最多是有些洩密。事後海雷老弟告訴我，他已用了一年的時間收集相關資料但還沒動筆。海星追思會後馬上動手，一年多的時間書稿成形，蒙他對我的信任，多次與我商討書稿中的情節，並請我訂正一些我所知道的情況。因此我也是這本書的首批讀者之一。沒想到比我和海星年輕十歲的海雷老弟對中共的歷史事件和人脈關係了解深刻，把這本《我的父親羅孚》寫得非常生動，可讀性很高。既有直線寫了父親坎坷又不平凡的一生，又橫線寫出了一個時代的志士仁人可歌可泣的經歷。我也為之驚訝。書出來後我去看了羅伯伯羅伯母。我對羅伯伯說，怎麼樣？沒有看到海雷笑話，很成功吧。一向對子女吝於讚揚的羅伯伯終於笑咪咪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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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羅家相交逾半世紀
我家與羅家是世交，父親金堯如與羅伯伯是相交五十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彼此都是左派新聞機構的資深負責人，工作上合作愉快，志趣相投，都樂意提攜後進，培養精英，對人處事厚道誠懇，從不整人害人。上世紀五十年代內部有人打小報告，說《大公報》社長費彝民準備投降台灣蔣介石國民黨集團，羅伯伯和我父親主動向上級為費彝民辯誣，力證費彝民的貢獻與作用。在極左的年代，多數人是落井下石，表示自己的清白與忠誠，為人辯護對自己是有政治風險的。tvb now,tvbnow,bttvb5 d. q0 Z5 G  b%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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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常跟我們講起羅伯伯工作勤懇，生活簡樸。父親愛美酒幾口，羅伯伯一點生活嗜好都沒有。身為報社領導上下班從來只搭電車不坐專車，身上的衣服全部購自國貨公司，僅僅是那麼幾套。金錢對他如糞土，除了後來為了子女留學外國，賣出珍藏的名畫，從無用過什麼大錢。說羅伯伯為了金錢當美國間諜，說出來也令人難以置信。如果說羅伯伯對共產黨的忠誠動搖，我個人也看不出來。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r' A+ i5 c* J8 J- v%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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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海星、海雷講，羅伯伯被判美國間諜後，還想到要交黨費。軟禁十年回到香港，朋友們問起他的「間諜」案情，他都是閉口不說，問得急了，他就說你們去看看金老總（指我父親）寫的文章（我父親為羅伯伯「間諜」案寫了兩篇剖析文章）。羅伯伯自九十年代釋放回香港後，常在報刊撰文，他對中共施政的評論僅僅是批評，不是批判。仍然是站在體制內對黨提提意見。比起父親激烈批判的文章語氣程度相去甚遠。家居仍天天看左派《大公報》、《文匯報》、鳳凰台。os.tvboxnow.com/ y* E; ^1 y7 C) ?& H! C# Q( U& @

對中共仍溫情脈脈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I* r2 i7 d1 |2 c$ Q
前幾年有線電視台採訪羅伯伯與海星，當記者問你們對中國的前途怎麼看法？羅伯伯說我看很有希望，但海星在一旁冷笑說，我看沒有希望。可見羅伯伯對中共的一黨統治仍抱希望和感情，而海星對不改變一黨統治的制度不抱希望。他們父子間的政治見解分歧很大。海星曾對我說，他對自己父親的一些評論中國的文章觀點並不認同。可見羅伯伯對中共還是溫情脈脈的，時至今日還這樣對中共愚忠的人怎麼可能去當美國間諜呢。

其實羅伯伯是一個純粹報人，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他並無太多介入「危險」的統戰工作。反而是我父親早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初除了領導左派新聞陣線，已活躍於統戰工作，據朋友回憶，他與視台灣國民黨政府為正朔的《華僑日報》主筆李志文、《星島日報》總編輯周鼎交游匪淺。最成功的是動員前國民黨總統府秘書長程思遠先生從香港上北京，最終為周恩來安排流亡國外的前國民黨政府代總統李宗仁回祖國大陸鋪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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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父親被以回廣州看中央文件為由，扣留在廣州軟禁審查，一去十年，下放到五七幹校勞動和貶到粵北煤礦工作。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國際國內形勢劇變，在這種風雲際會的情況下，羅伯伯才逐漸走向統戰工作，與台灣著名文化人和美國人打交道，而且很有成績。沒想到危險也隱伏其中，也是一個十年，被打成間諜，軟禁北京十年。當羅伯伯重回香港時，已是一個耄耋老翁，垂垂白髮矣。tvb now,tvbnow,bttvb4 T4 \) e6 W( b1 H; j3 `

1989年六四之後，父親與前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許家屯相聚在洛杉磯，許家屯對父親說起羅孚間諜案，他說他看過有關檔案並與公安部的朋友了解，這是一起冤假錯案。海雷老弟在2010年寫書時，請我再向許家屯證實他的說法，年近百歲的許家屯很肯定地回答他說過這樣的話。雖然有關部門認定羅伯伯是美國間諜，但無論羅伯伯在軟禁期間，還是重回香港，所有的國內外的舊交新知，包括很多老共產黨員、老幹部無不認為羅伯伯是好人，毫無顧忌地與他照常來往。前幾年我安排一老一少叔侄兩人與羅伯伯飲茶，他們見到神往已久的羅伯伯，非常高興，非常雀躍。後來還專門買了羅伯伯的著作請羅伯伯簽名留念。正所謂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要想判別我的羅孚伯伯是否美國間諜，請有心的讀者在羅海雷的書中自己找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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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香港《文匯報》前總編輯金堯如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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