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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6-14 08:31 AM | 只看該作者

[食肆地點] 五寸厚的良心嘉樂冰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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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不可重載。那小店呢？ os.tvboxnow.com/ M5 x$ {. X% G8 k  B) H8 {

荃灣新村街就有一家小冰廳，全店不過五百平方呎大，人擠人肩並肩的坐滿了才三十二人；可是她的出品分量極大：一件蛋治足有四五寸厚，一份小的火腿奄列已比記者的荷包要脹要大好多倍。 : l  d9 v' l* t6 q5 G! R  U/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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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巨物，向來如此，老闆只想客人食得好吃得飽。 , Y+ d  j; [4 L8 K" Q

只是新來的客人少見多怪，紛紛將食物照片和用餐經驗放到網誌上，結果吸引到很多慕名而來的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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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愈滾愈大，小小冰廳不用賣廣告不用搞 gimmick ，只是一貫的貨真價實，就經歷前所未有的興旺，門口常現人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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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是用甚麼心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呢？

蛋治仍厚，良心仍存。

基本上無時無刻都見人龍，只間歇性消失十來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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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洪鈞主要負責水吧和三文治、奄列的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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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人唔輸陣os.tvboxnow.com3 ?! g. h! L! q0 M% y2 a2 `' a# ~
嘉樂冰廳的老闆麥洪鈞，今年六十五歲了。看他從早到晚弓着背做三文治，也戥他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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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做這三文治最花時間，以前沒甚麼人點這個，現在我們卻無啦啦變成了三文治專門店，做到頭都大。」 os.tvboxnow.com$ Z3 ?# F( `2 M+ ]6 R* {

只見他點着爐頭，澆五勺蛋液到油鑊上用猛火煎，取一片白麵包，放上預先煮好的牛肉，再回頭撥弄半熟的蛋液。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2 f9 r+ O) {' P7 d: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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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蛋煎好後，他用鑊鏟將之一分為二，然後把其中一份放到牛肉上，才蓋上另一片麵包，用刀切成兩件，再拿一隻瓷碟，放一張餐紙，將三文治上碟，出餐。全程用上四分鐘。

四分鐘，聽上去雖然不是很長時間，但當十個柯打有八個都是要鮮牛蛋治時，而他又要分神兼顧做火腿奄列和奶茶咖啡，所有食物現叫現做，連豉油王雞翼都是客人落單後才立即花十分鐘浸熟，難怪客人等一份三文治往往要等三十分鐘，事實上，即使等一句鐘亦屬「正常」。公仔箱論壇1 c2 O0 b* Z5 n

「但他們都願意等。」麥洪鈞縱然多謝大家捧場，也給搞得有點糊塗。 * s- _( J" q6 F. j4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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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為甚麼他做的鮮牛蛋治那麼受歡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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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輸人唔輸陣」，那近半尺厚的三文治，一捧出來便先聲奪人，第一次見此陣仗的客人，無不嘩然。公仔箱論壇5 u( X+ o( t* F0 P

嘩一聲後，心已開了一半，再大口咬下去，感覺滿足。 tvb now,tvbnow,bttvb- S1 |/ Z& A$ i0 H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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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當兒，味道反倒是其次，只要不難吃，其實已足夠抓住客人的心，尤其是近年餐廳常見的年輕客人，他們對吃的要求未必高，亦懶理廚子為甚麼要即叫即做，得意、過癮、大件夾抵食才最重要。

火腿小奄列 $16 　說是「小」，卻很「大」，一個人很難吃得完全份，客人多是分着吃，再點些別的。0 ^9 ?2 w8 W& B* d8 [8 D, i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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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牛蛋三文治 $14 　是店裏最受歡迎的三文治，因為蛋和牛都有水分，麵包易糊，建議烘底。

鄧先生來本想點一份大奄列，奈何大煎鑊爛了，做不到，只得退而求其次吃小奄列。事後記者問他本來大奄列是打算一人幹掉還是跟朋友分吃，他答：「一個人吃的，以前都食過，絕對吃得下。」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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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洪鈞最怕做三文治，因為要彎下腰來做，對有腰傷的他而言，長時間這樣，苦不堪言。

買細開大系出同門的火腿奄列，有大有小，大的用上十二隻雞蛋，小的減半。公仔箱論壇' }2 M$ a  j)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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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隻雞蛋，加上塞得滿滿的火腿絲，你大概已想像得到那份「小」奄列的體積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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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很多客人告訴記者，第一次吃它時，以為小奄列就是大奄列呢！   Q$ a: _; g*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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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心裏的大和小，根本不是一般人想像得到的；但能叫人客出其不意，已成功了一半。 tvb now,tvbnow,bttvb* y9 N4 [/ S9 E  M

一個人可以鯨吞一份大奄列的客人鄧先生直言，「睇見已經開心。」 os.tvboxnow.com- w) P& }6 j( g1 q* A" x: z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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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嘉樂冰廳的馳名鮮牛蛋三文治和火腿奄列，味道只一般：鮮牛煮得有點老，麵包又軟軟的，一沾上雞蛋和牛肉的水分，便顯得薄和糊，軟弱無力的，拿在手上，感覺十分曖昧。還好雞蛋熱辣可口。 tvb now,tvbnow,bttvb; y( d/ G' O  F) s: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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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火腿奄列，火腿絲既厚又粗，非街外那些薄得透光的火腿片可比，而且量多得連六隻雞蛋都包不住；奄列裏仍留有滑滑的蛋汁，但因為整體體積大，表面的蛋皮難免因為煮太久而顯老，亦不特別吃到蛋香；但總括來說，十六元是超值。當其他茶餐廳做的所謂奄列比紙還要薄時，要吃當然來嘉樂。 tvb now,tvbnow,bttvb# O4 X: m8 b5 l- K# f# |
麥洪鈞由早到晚都在煮這些，自己反倒沒試過。 tvb now,tvbnow,bttvb5 Q+ y+ X& b* M. r2 B

他問記者：「究竟係咪真係咁好食？」他的太太亦狐疑道：「我估都係一般㗎咋。」 9 ~; ?3 {2 }1 p

炒蛋，是沒有澳洲牛奶公司所做的好吃和滑溜；但嘉樂的巨型三文治和奄列，未入口單用眼看已感受到老闆的十足誠意，而且餐牌上有不少茶餐廳少見的食品，如酥炸鮮蝦雲吞、豉油王豆腐、阿華田奶昔等等，別具心思。套攝影師說的一句：「好有hear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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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到晚，柯打源源不絕，老闆和老闆娘做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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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上學的黃小姐（右），第一次來時是因為看到校報介紹嘉樂的巨型奄列，笑言當初點了小的以為來了大的，自此便經常帶朋友來試。今日她帶了同學陳小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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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苦出良心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6 m7 H4 v5 N: o* {6 D6 W
麥洪鈞的心，是一顆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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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品大大份，記者點了一杯熱檸水，裏面放有六片各約八毫米厚的檸檬，即使用上十六安士的凍飲杯，不放糖還酸得不能入口。   F0 p7 c9 H# O! g# T5 B3 l;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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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件夾抵食，純粹是他不想客人吃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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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過出街食雲吞麵，要食三碗才僅僅夠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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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今日聽見這話，就知道這是一位吃過鹹苦的老人家。

還在讀中一時，他的父親患了重病，身為七兄弟姊妹中的老大，便輟學外出工作，協助母親撐起頭家到水壺廠當學徒。 os.tvboxnow.com( J, H" o( W3 e- a: Y6 ~% f

「賺五毫一日。當時一份報紙賣一毫，一頓白粥、油炸鬼早餐又要一毫，你說五毫好不好花？」 tvb now,tvbnow,bttvb! z1 ?9 g2 C. U  B9 j/ n# ]
而且因為是學徒的原故，基本上無休息、假期，起早落晚，日做十八小時，他還差點給機器輾斷手臂。

「縮遲半秒我就冇咗隻手。」 os.tvboxnow.com, {$ n( G$ g  @) _: {' L

不過，在那個年代，有份工打已是上上大吉。 os.tvboxnow.com# H0 f7 I5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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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人事擔保才有老闆肯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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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食由麥太負責煮。tvb now,tvbnow,bttvb; _; w3 \! D' }; h$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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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小，麥洪鈞和太太在裏頭，已沒可走的路，兩個人只可轉轉身。tvb now,tvbnow,bttvb# Z8 j' \4 {. r: {8 [# 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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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面小，卡位亦小，勉勉強強才能坐上四個人，可是客人不介意等又不介意擠，照樣來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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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三文治，要吃得分外小心，不然儀態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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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麥洪鈞十九歲時，父親的朋友叫他到茶餐廳幫忙做樓面和管賬，一做十年，直至父親過身，那位世叔更無償將他那間快樂餐廳送給他，二十九歲的小夥子，搖身一變當起老闆來。

「餐廳在大窩口，因為近工廠區，生意一直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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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明顯把當我世姪，不用頂讓費便將店子送我，俾個機會我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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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因為要清拆，他到荃灣另覓鋪位，最終買下嘉樂冰廳的現址。 " f" A+ i5 C! e# t* p& ~8 v; p: \

「那時在快樂餐廳做管賬，跟銀行主任混熟了，是他提醒我做飲食業一定不可以租鋪，免被業主牽着鼻子走，寧願供都要買鋪。」

置下物業後，他把餐廳改名為「嘉樂」。

「始終『快樂』是別人的店。」他說。

因為兒女的名字都是以「嘉」字排名，他乾脆把餐廳當兒女，列入「嘉」字輩。

而原本在外打工的太太，亦辭職幫丈夫打理生意。 ( q7 k1 F& b- {! L0 z(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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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這個鋪，都是想辦一間家庭式餐廳。」

因為他最怕人事問題。 os.tvboxnow.com: N: t" O1 h- |; ~4 P) ]" X

「以前快樂餐廳比較大，有十七個員工，單是廚房都有四人。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4 l# [8 X: n' l4 B# G-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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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廚房部內訌，四個人一起請假，我得臨時請替工回來工作，頭都大。」公仔箱論壇! f+ C( R# R% G) ]& B; L0 m

所以，嘉樂的食物一直以來都是他和太太在廚房出品，妹妹、姨仔輪流做收銀，只有樓面和清潔聘用外人。公仔箱論壇9 E2 {. J8 a8 ?# T6 o0 J6 P2 c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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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做完客人落的單，他便着手清潔廚房，又省又抹，抹得比記者家中的爐具更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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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拆重建，拆了半條新村街，興建了大型屋苑，大大帶旺了蝸在舊街上的小小嘉樂冰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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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力親為一九七八年，嘉樂冰廳開業了。 tvb now,tvbnow,bttvb( |9 b& }0 J& P/ X# v% q: J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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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期生意不大好，捱了幾年才好轉，開始儲到一批街坊客。公仔箱論壇- x) e( v: ~5 f- ^1 e

從那時起，兩夫婦便由早上六點忙到午夜十二點：一早起來，烚粉麵、沖茶等準備開店；十時開始招呼食客，直忙到七時關門；然後兩個人清洗廚房、打掃店面、切好明天用的檸檬、青瓜等等，日復日夜復夜，眨眼三十一年。公仔箱論壇" U  q" x; r0 q, C-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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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飲食生意就是這樣，事事親力親為，跟足每一個步驟，出品才有保證，夥計好少有不用跟手尾的。

而且客人來過一次覺得食物不好，便不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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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連切檸檬片都堅持要自己切，一塊豆腐、一杯奶茶都要做到最好。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h2 L: s  K9 y, P- |& e,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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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前的嘉樂沒現在的人頭湧湧，只做街坊生意，倒也應付有餘。

七八年前荃灣舊區開始清拆重建，她所處的新村街更水盡鵝飛了足足四五年。 : c- ^# s' z5 ?! h!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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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重建完成，天地變色，萬象更新，嘉樂像新被發現的金礦場，擠滿來「掘金」吃金黃色雞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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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嚴敬紅　跟麥洪鈞結婚三十六年，負責嘉樂冰廳的粉麵和滷水食物。

佢要求高，寫個字都認真過人。$ M* N/ y% \: }: \% ]( S
「以前我在出版社做會計，經媒人介紹，認識了他。開頭嫌他年紀大（按：夫婦倆年齡相差十載），誰知他第二次約我時穿上西裝，誠意十足，再睇又唔錯。我姊姊說我不要他她要，不過他就是喜歡我不喜歡她。 os.tvboxnow.com7 ?9 L) `* ?# ?5 ?. O

嫁雞隨雞，他開店，我便辭職幫他手。本來他只預我幫幾年，奈何工夫瑣碎，很難找人接手，晚晚收鋪後又要洗又要抹，得很有毅力。有病都要等關店後才去睇夜診，認真唔掂才提早落閘，不過這些年來只試過兩次。

他要求高，寫個字都認真過人，我自問三文治沒他做得好，我較馬虎。因為他以前在茶餐廳打過工，有經驗，所以主觀強，很堅持煮食的方法，我不跟他指示去做他就不高興，唔睬我。連我都不合他心水，外人哪裏能應付他？」os.tvboxnow.com- e& O/ V) @& C! @3 t# U$ e9 i2 C- [

為了爭取睡眠時間，他乾脆放兩張摺櫈在卡位後便把它當床，晚上在這裏睡它四五小時，日日如是。tvb now,tvbnow,bttvb+ ?/ d% a% W& y)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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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人多公仔箱論壇4 ^" a; q  B) B
重建後，新村街短了半截，嘉樂冰廳的位置忽然變成在路口附近，路的盡頭就是新建的大型屋苑，新來了一批年輕的居民。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H' o0 m) _2 T+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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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仔女發現了小店的巨型奄列和三文治，進食之餘還拍照，又寫網上食評又寫網誌。 tvb now,tvbnow,bttvb' d1 H: Z3 [6 T8 Z, k& i

記者便親眼見過他們拿着手提電話影呀影，也不介意雞蛋放涼了就不好吃。

互聯網的威力不用多說了吧？嘉樂旋即擠滿人，搭枱是必然的事，四人卡座分分鐘坐着四個互不相識的客人，你眼望我眼，自顧自吃喝。

客人多，麥洪鈞做到手不停，早上喝杯奶茶食個餐包，便一直挺到晚上關店後才再吃一頓正餐，午飯通常都沒時間吃，只放杯茶在身邊，偶爾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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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樣食物都要現做，連上廁所都沒時間。」他皺着眉抱怨。

幾年前，他因為搬動湯煲而導致腰骨移位，醫生說除非動手術，不然醫不好，可是手術風險大，失敗的話會癱瘓，他惟有強忍腰痛。 6 E& ~& {( v, K6 D: X0 W4 m%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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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減少人流，甚至將嘉樂最受歡迎的常餐取消。

「一份奄列、一碟湯意、一杯飲品，二十五元。」 4 h7 x( E5 ^6 [" u4 x& }

據他說，以前一百個客有九十五個都點常餐。, y" Z7 U$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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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後，生意的確少了，有客人甚至一知道沒有了常餐便立即起身離開。公仔箱論壇' m0 \% J/ X6 A# O

誰知「好景不常」，一個月後，生意又回復舊貌，還愈來愈旺，周末假日更是不得了。 os.tvboxnow.com5 t/ [5 o- Y! M* B(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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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奇怪周日下午二時至五時這些返工、返學的正常時間，小店人客都駱驛不絕，他亦不明所以，「係啦，都唔知做乜啲人咁得閒。」 os.tvboxnow.com5 q; _. A& j! e: H9 b

雖然捱得苦，可是他又不為所動，除了取消常餐，便沒有再籌謀「改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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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餐牌上的食物，其實有過半數是客人不常點的，他也不願刪減。 tvb now,tvbnow,bttvb. c- c' j7 n+ p( r* A+ O5 z

「餐牌自快樂時便是這樣。」 : G& H2 s3 R4 o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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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很多食客連小奄列都不能全吃下，不如縮細分量，減省烹調時間。 os.tvboxnow.com3 v1 s: T- {5 A+ [; A  O$ q; S. Y

「做人做事只有愈做愈大，那有愈縮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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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做三文治花時間，又要彎腰弓背，不如放棄。

「已經取消了常餐，連三文治也不讓人吃，似乎太過分。」

例如關門便關門，不要招呼落閘後來拍門的客人。公仔箱論壇2 x/ n* o1 j% ]* s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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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來了，難道不給他吃？」落閘後還在店內慢條斯理用餐的，甚至那時才落單的，他當然亦不會拒絕，最多只是忽然播些音樂、老歌，提醒大家七點的關門時間到了；可是他一些趕客的動作都沒有，人家也就賴着不走，試過有人厚面皮得直坐到九點，跟落了閘還要拍門硬闖的，一樣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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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牌上的食物選擇沿用快樂餐廳的，因牌照關係刪減了飯食，依然水蛇春咁長，麥洪鈞不願再減，結果要準備的食物更多，忙上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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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時落閘，可是未收得鋪，因為店裏仍然坐滿人，最終要八時多才全部散去。公仔箱論壇, z2 q6 ^$ P) D( C6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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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清潔工作其實可以請人代勞，但他怕別人做得不徹底，所以又自己做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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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的回報; o3 _& B; R4 s' {' V. Y
結果，老好人只得繼續日做夜做。

「現在工時是長，但始終沒有以前做工廠的苦。 / c- L! t, E7 P9 w% Y. K'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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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苦？上一代要面對打仗不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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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過的老人家，就是有這種「正面思考法」，不比現在的人，爭電視頻道不遂都要自殺或謀殺。公仔箱論壇" w3 q3 \/ n$ ~. ~7 S# L) S2 ~ T( t8 r

「不過我捱慣，太太卻不。我都想盡快退休，但這是一盤生意，不比打工，要部署。」 os.tvboxnow.com% M: l0 Y& ]7 k( o8 r

怎麼部署？「一是將鋪位租給別人，二是賣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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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如何？「仍在考慮中。」聽來你根本未想退呢？ 8 C7 F- T+ b. f0 m# i4 r

「嘻嘻，係咩？乜你咁識睇？」他靦腆地笑，「唔捨得啲客呀，有啲手抱咁大食到而家三十一歲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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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的嘉樂冰廳新客比舊客多，老街坊走的走，亦多怕排隊等位，所以八成客人都是新面孔。
說到底，麥洪鈞的大半生都在做飲食生意，勞碌慣了，退下來比做下去更不容易。

而且小店食物一直不變，連誤打誤撞也說不上，堅持新鮮製作大堆頭，竟就出其不意地吸引到年輕一輩，生意這兩年忽然火紅。 ' E7 m- e$ H0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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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對老店童叟無欺三十年的回報，也是命運對他辛勤工作的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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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敬霞　人稱霞姐，是麥太的妹妹，嘉樂開業時曾做收銀一年，後來嫌工時長辭職去教幼稚園，二十年前再回來幫忙當半天的收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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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幾多個十年？
「姊夫不同我們，我們努力工作後都會去玩，他不會。柴九都有話：『人生有幾多個十年？』他一做三十年，再做下去，將來他想去玩都未必有力氣，我們這樣對他說，他就是不認同。家姊早年趁鋪頭裝修時第一次坐飛機去泰國玩，姊夫就因為要留守看鋪，一次飛機都沒有坐過！ os.tvboxnow.com4 L. v' v! J! a0 N/ K: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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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夫婦，一直為鋪頭忙，小女兒去小學面試，都是我這個阿姨扮家長；學校派成績表，又是我扮他們媽媽去見班主任。我要留些時間給兒子，所以二十年前他們叫我回來幫手，我都不肯做全日。 tvb now,tvbnow,bttvb5 z$ v( q4 [$ m

我回來那年，有日家姊致電給我，興奮地說要清拆重建，她不用工作了，政府賠償後請我去旅行。一星期後，原來新村街只拆一半，不拆嘉樂這邊，她即時失落到不得了，連客人都奇怪，為甚麼老闆娘無生意做才高興，有生意做反而唔開心，笑死我。公仔箱論壇% q2 i$ M4 W'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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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喇，早幾年重建時生意淡靜，本想把鋪頭賣掉算了，但又賣不出。現在看來他們是會一直幹下去，直至清拆為止。這間餐廳，就是我們幾個老嘢捱幾十年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