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報錯地址失救亡　閉路電視、報警錄音還原求救經過　悲劇可避免？

本帖最後由 manyiu 於 2024-3-10 07:13 AM 編輯 % e) G; e% |3 @$ C

撰文：李穎霖出版：2024-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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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適致電緊急熱線求助時說錯地址，救護員找不到人收隊離開後，求助人卻被發現失救。同類個案2017年發生過，2022年又再次發生。
「如果幸運尋回但最後仍救不回來，起碼我弟弟離世的模樣不會如此難看。」黃先生說，他的弟弟於2022年因報錯地址失救而亡，家屬質疑消防處及救護員的行動有問題，認為無盡力搜救；消防處堅持救護員已盡力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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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個案重複發生，究竟有沒有什麼可以做，可以挽救更多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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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先生（左）的弟弟於2022年失救離世，他和前弟婦梁小姐認為，消防處及救護的搜救過程有問題。（廖雁雄攝）os.tvboxnow.com% D+ v; H" G2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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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14日，黃先生的弟弟被發現陳屍於葵涌一個劏房單位，當時屍身被摺梯壓住，已腐爛。事主生前獨居，與家人並非每日都會聯絡。因朋友發現數日都聯絡不上事主，上門尋人時發現單位傳出臭味，警方到場爆門才揭發事件。  A/ x, F1 L% [8 m- P& n

黃先生及家人、事主前妻處理身後事時，意外發現同層鄰居安裝的閉路電視，於11月9日，即事主屍體被發現前五日，拍攝到有救護員帶同擔架，出現於同層另一個單位門前。事主家人不斷追問警方及消防處，始獲確認事主於9日因身體不適，致電過緊急熱線求助。tvb now,tvbnow,bttvb+ P# o7 d3 l4 w) M&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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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先生指，鄰居的閉路電視片段意外揭發弟弟離世前曾報警求助，令他感到更加難過。（廖雁雄攝）tvb now,tvbnow,bttvb. a+ r Q3 R8 j+ U6 k8 J. w

「如果沒有發現這條閉路電視片段，我們會覺得他（弟弟）意外過身，是沒辦法的事，但看了這條片段之後，心情就更加難過。」黃先生說。

根據事主打999求助的錄音，他當時已經口齒不清，大部份接線消防隊目的問題，事主都回答不了。本應身處的「362號」劏房單位的事主，在電話中錯誤說成「326」，並多次向接線的消防隊目確認了錯誤的地址。

消防處向家屬指，由於事主報錯了劏房單位號碼，救護員搜尋一小時仍無法找到求助人，最後收隊。不過，家屬在聽過事主報案時的電話錄音，和閉路電視片段後，認為搜救過程有問題。) k* o* a+ z! t) D8 ~$ [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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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主前妻梁小姐認為，事主報案時口齒不清，又說過自己無法動彈，（廖雁雄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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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疑一：接線消防職員判斷出錯？
事主求助時，曾向消防隊目表示自己有癱瘓症狀。消防隊目後來要求事主先打開單位大門，讓救護員進入單位，事主一度說自己開不到門。錄音中，消防隊目最後一次提問是否已開門，事主口齒不清地回應。根據警方報告，消防隊目供稱求助人「隱約表示大門已打開」。

不過，事主前妻梁小姐認為，事主當時的口齒不清，又說過自己無法動彈，質疑為何覺得他已開門：「他在神志不清及語無倫次的情況下，已經說了自己動不了，回答有差錯有什麼問題？我不否認她（消防隊目）有可能聽錯，因為始終對答是神志不清、模糊的。」

消防處回覆《香港01》指，對屬員向警方所作的口供內容沒有其他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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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主求助時身處的工廠大廈三樓被劏成多個單位。（何頴賢攝）$ z/ l$ q5 |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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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疑二：為何沒有保持通話？3 n" g8 S) F! Y. x9 b
消防隊目取得事主地址、了解其症狀及作出急救指引後，曾表示會先收線，惟再向事主確認地址事，事主的聲線口齒不清，又發出類似呻吟的聲音。消防隊目後來主動提出不收線，陪事主等救護員。1 L( A n2 W/ t: D/ c

救護員到達報案人身處的金葵工業大廈，即將前往尋找求助人時，消防隊目再表示要收線聽另一個求助電話，終止了與事主長達23分鐘的通話。然而，之後救護員及指揮中心再致電求助人，都已無人接聽。, u2 Y, ~" C# H5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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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已經失去知覺。為何一個這麼辛苦的市民求救，都一定要終止對話呢？」黃先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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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處回覆指，接線的消防隊目根據國際緊急調派研究院（EMD）指引，於收到電話後七分鐘已完成調派後指引，一般而言已經可以結束與求助人的通話，但他當時仍繼續保持在線，陪同求助人直至救護員到達涉事大廈才結束通話。3 G# Y; W& z. C. s2 e* u

事主家屬認為，當日在現場的救護員沒有盡力搜救。（廖雁雄攝）3 x4 @/ H4 ]" ]( @' B! ^7 K7 [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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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疑三：救護員無盡力搜救？
閉路電視片段顯示，救護員到達326室門前，發現門外有鎖從外鎖上，曾敲門及打電話，並表示「326室不像有人」。救護員亦有向一名在場人士確認所在工廈的名字，及附近有無同名一廈。據閉路電視片段，救護員在三樓至少停留10分鐘，大部份時間都在326室門前，救護員到達三樓時曾經過事主身處的單位。

▼截取自閉路電視片段▼0 l! ]( e/ C g

# m- g5 y( z3 ?, \4 X2 X" \閉路電視片段顯示，救護員到達326室門前，曾敲門及打電話，並表示「326室不像有人」。（閉路電視片段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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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路電視片段顯示，救護員到達326室門前，曾敲門及打電話。（閉路電視片段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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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路電視片段顯示，救護員到達326室門前，發現門外有鎖從外鎖上。（閉路電視片段截圖）os.tvboxnow.com) W" H' x v5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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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員向警方供稱，在金葵大廈搜索了約10分鐘，消防處就指救護員在三樓搜索約17分鐘，又問過附近單位的人士，都指當日無人出入326室。救護員後來又花了近一小時，搜索四幢相鄰工廈的326室，最後仍找不到求助人，於是收隊離開。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P7 V: ^0 M& L(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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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姐認為，救護員在三樓的搜救有不足：「我們（從閉路電視）見到救護員只是行過望望，沒有高聲叫或者逐家逐戶敲門。」她又認為，事主在電話中已說明地址是金葵大廈，即使擴大了搜索範圍找不到人，收隊的做法仍然有問題：「他們應該去找消防和警察去協助搜索，但他們沒有」os.tvboxnow.com$ i8 @" Q. U3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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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員到達三樓時曾經過事主身處的單位（紅圈）。（閉路電視片段截圖） s# c; ?2 `'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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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出事　2024年終得報警錄音) i( a3 }- X) D! l0 `. |
根據警方報告，救護員在搜索另外四幢大廈時，消防已再向警方確認求助人提供的地址，就是金葵工業大廈，但救護員無再折返搜索。消防處解釋，救護員現場判斷求助人身處金葵326室的機會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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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屬要求消防處提供報案錄音及解釋事件，一直未獲積極回應，到電視節目報道事件後，處方在2022年12月，才准許他們聽取報案錄音一次。家屬指，多次發律師信要求取回錄音副本，又再擾攘一年多，至2024年2月才拿到錄音副本。* `2 b9 g5 B7 P5 ?* U4 G/ l

不過，消防處的說法是當年安排家屬聆聽錄音時，已表明可根據《公開資料守則》申請索取副本。

死因庭去年底通知家屬，信納事主因報錯地址，導致救護員無法找到他，認為沒有必要展開死因研訊。（廖雁雄攝）tvb now,tvbnow,bttvb0 x/ V! y) R, v# W; U

死因庭：無必要展開死因研訊
死因庭去年底通知家屬，信納事主因報錯地址，導致救護員無法找到他，認為沒有必要展開死因研訊，亦因在死者胸腔液驗出有冰毒，將死因定為由精神科藥物引致的意外中毒。不過，家屬稱死者沒有吸食毒品的習慣。

一年過去，家屬仍在為討回公道奔走。「如果救護員當初盡力搜救，最後幸運地找到人但仍救不回來，我弟弟離世的模樣也不會如此難看。」黃先生指，希望消防處解釋因什麼指引，決定終止搜救，給弟弟一個交代。4 k- a7 _1 p( K! e1 Q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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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消防處救護員會主席張俊傑認為，涉事的救護員已嘗試用不同方法去搜救和確認地址，故無疏失之處。（鄭子峰攝）

救護員會主席：已用不同方法搜救* N0 j" k8 g; M) T( L. g" I' H
雖然家屬指控搜救有問題，但香港消防處救護員會主席張俊傑認為，涉事的救護員已嘗試用不同方法去搜救和確認地址，亦擴大了搜索範圍，故無疏失之處：「他們用盡手頭上的資料都未能找到病人，才結束搜救行動。」

張俊傑表示，以往找不到求助人時，救護員都是以手頭上資料盡力搜救，較少請警方加入協助，指引亦無列明搜救時間的上限，但強調每個個案的複雜性和困難度都不同，不可一概而論。他指，如何搜索求助人要看救護員的臨場判斷，舉例說曾收到一個在圍村的救助個案，到場後發現地址無人，電話亦無人接聽，他最後憑駐守該區多年的經驗，發現村內另一使用相同門牌的木屋，才成功找到求助人。

2017年，一名判頭於旺角砵蘭街身體不適，致電緊急熱線求助時無法說清地址，翌晨被發現於街上死亡。（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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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街頭失救個案　死因庭裁定死於自然
因求助人無法提供準確地址而導致失救的個案，過去都發生過。2017年，一名判頭於旺角砵蘭街身體不適，致電緊急熱線求助時無法說清地址，救護員到場搜索七分鐘，找不到人後離開。求助人於翌晨被發現於街上死亡。事件於去年召開了死因研訊，家屬在庭上質疑，為何搜救時無用電話定位，消防及警方代表就指當時沒有這種的技術。死因庭2023年11月裁定死者死於自然。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J7 i: W: J3 d) ^. ?4 ~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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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手機定位功能於意外後一個月啟用
早於2017年，消防處宣布斥資17億元更換第四代調派系統，當中包括「進階行動定位」（AML）功能，新款智能手機打999就可即時顯示定位。系統因為流標及疫情兩度延期，至2025年才完全投入使用，但當中的AML精確定位功能就在2022年12月啟用，剛好在黃先生弟弟意外後一個月。

張俊傑認為，有AML系統及其他新科技，的確有助救護員找出求助時有困難的傷病者：「但AML系統不是萬能，可能只會定到一個點，即是知道事發地點大約的位置，所以到最後都要靠市民或者報案人，冷靜地提供到傷病者的正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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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振興及林哲玄認為，救護員已盡力搜救。（梁鵬威攝）os.tvboxnow.com8 ~. z: m- [$ b0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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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急症醫學會前會長蔡振興表示，求助錄音中，事主的聲線從清醒轉變到很辛苦、無法說話，明白家屬聽到後心情難過，但需明白搜救有時限。他又指，冰毒一次吸食都可以致命，亦有不同的因素影響，難以估算搜救的黃金時間。

蔡振興認為，香港人口密集，一個很小的地方已住了很多人，要在當中找到失救的人有難度，認為消防處有需要更新調派系統。

香港急症醫學會前會長蔡振興認為，香港人口密集，要在當中找到失救的人有難度，（梁鵬威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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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是醫生的醫療衛生界立法會議員林哲玄，聽過求助錄音及看過閉路電視片段後，認為接線的消防隊目已盡量向求助人確認地址，及作出紀錄，又有不停問求助人問題，嘗試確保對方聽到、清醒：「可惜最後地址報錯了，我想這個問題的我們不想見到，但總會發生的事情。」os.tvboxnow.com. ~/ v( `+ o4 i ~1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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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會議員林哲玄認為，接線的消防隊目已盡量向求助人確認地址及作出紀錄。（梁鵬威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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