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2013年馬來西亞全國大選結束,變天未成,彌漫鬱悶氛圍。接下來的民主進程該如何繼續走下去,似乎是當前社會大多數人的疑慮。十六年前,「烈火莫熄」運動以降蔚為風潮的各種政治社會運動,是民間社會力與既存體制結構間之矛盾與衝突的展現。這些激情的身體與聲嘶的叫囂背後,蘊藏了豐沃的生命故事,將曾經孤獨的理念匯聚,形成一波波力量,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撞當中,推動整個社會緩緩向前,見證了社會改革之艱難,也見證了民主轉型的奮進。* P& |5 k z.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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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運動要有清楚的論述,更要有具體實踐的力量,才能不斷地擴大社會基礎。配合10月20日舉行的推介禮暨講座「時政評論與時代精神」,我們特此刊載一系列相關文章,期能溫故知新,對日後的公共討論有所助益,繼續用文字介入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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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自由分子,是表示思想人、藝術家、學者之於時代使命感,可有可無,率性發展,不必強求跟著任何一種「較大的現實」所指示的時尚走。以人類社會演進的意義範疇言,思想人與行動人的影響,差別不是涇渭分判的;西方人說「思想危險」,古往今來任何政治既成體制無不以這種畏而遠之的態度看待思想,懷抱憂患意識的離心思想人更是被目爲洪水猛獸。但是思想和創造,是推動人類進步的菌苗,卻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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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N( F) ]% Q6 Gos.tvboxnow.com林語堂說過這樣的話:中國文化人誤將過不舒適的生活視爲美德。林語堂與魯迅兩人在性格與識見上的基本歧異,可以這句「微言大義」來作詮釋。魯迅當然不會認爲這話裏有何大義可言,他是要「自己背著黑暗的閘門,放他們(中華民族後代)到光明的地方去」,矢志要照亮別人,不惜燃燒自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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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雖然對中國傳統文化大張撻伐,但在這方面與自古以來士大夫的某一種傳統卻是一脈相承的,那就是憂國傷時的憂患意識。從屈原的「吾將上下而求索」,到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以至魯迅本人的「我以我血薦軒轅」,都在在表現出亂世中知識分子把「求治」(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況乎讀聖賢書的士人)當爲己任的淑世襟期。tvb now,tvbnow,bttvb& o u5 z7 F; V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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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百年的中國,積弱致招外侮於前,軍閥混戰於,中共上臺政治掛帥,萬般以定於一尊的意識形態馬首是瞻,最後引火焚身造成文化浩劫。在這段時期裏,最優秀的文化學術人才都被政治動蕩這個所謂「較大的現實」(the greater reality)籠罩和迷惑,寶貴的精力和才華盡被吸引到尋求政治合理化的事功上。藝術和思想於焉淪爲替政治服務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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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0 A" H: _* L: P; r魯迅之不可能體認到林語堂那句話(且不論是不是魯迅在世時所說)中有「大義」存在,因爲中國知識分子有悠長的憂患意識的傳統,而欠缺像近代西方世界那樣把思想人、學者和藝術家看作自由分子(free agent)的傳統。在古老的東方,詩是「學而優則仕」的餘事,詞是娛樂,小說的不正經,從這個名目已可概見;學術不過是爲政權主宰下的道統自圓其說的工具。(至於林語堂走他自認的康莊大道,其藝術成就較諸魯迅反望塵莫及,那是緣於他缺少藝術家的秉賦,與他的話有理與否無關。)公仔箱論壇/ R: z l- m$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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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自由分子,是表示思想人、藝術家、學者之於時代使命感,可有可無,率性發展,不必強求跟著任何一種「較大的現實」所指示的時尚走。這當然不是排斥時代使命感的文化意義(更別說政治作用),其實這種二分法是相當含糊的。以人類社會演進的意義範疇言,思想人與行動人的影響,差別不是涇渭分判的;西方人說「思想危險」(ideas are dangerous),古往今來任何政治既成體制無不以這種畏而遠之的態度看待思想,懷抱憂患意識的離心思想人更是被目爲洪水猛獸。但是思想和創造,是推動人類進步的菌苗,卻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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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患意識的終極使命是「求治」,是催促社會與政治制度合理化,而這理想狀態的一個特徵必然是讓學術與思想自主,讓藝術「不爲什麽而存在」,承認它們的獨立性。以理想來衡量現實、要求現實,應該堅持這樣的尺度:可以並存、可以選擇才是人性的本然(猶之理想)狀態。「更大的現實」若強大暴戾到只允許時代使命感的一言堂,創見就要窒息;「更大的現實」仍有容許選擇的縫隙或更大的發揮空間,不管那體制的名目是黑貓或白貓,方始能提供思想、創造的溫床。終極而言,學術、思想與藝術獨立自主的傳統,仍需要合理的「更大的現實」來提供和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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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h! w% Y$ \& V" s編按:原刊1988年6月12日 南洋商報「宏微並觀」專欄,收於《犬耳零箋》(吉隆坡:燧人氏,2014年11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