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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X) X6 I7 h# f* c 高二临近期末的一堂生物课上,欲备铃刚刚打响,我正把脑袋埋在胳膊里“休眠”,忽然,门被重重地推开了,生物老师带着一阵凉风急急地走进教室。本来这也没什么,任何老师推门进来都会给沉闷的教室带进一阵清爽的风,但,偏偏,就在我抬起头的时候,一股很浓的酒味扑面而来。那一瞬间对我来说,真正是一个魔法时刻——迷迷糊糊的女生,有点烦乱的教室,像风一样的老师,微微辛辣的酒味——我忽然觉得心里重重地震动了一下,就像一枚胡桃被一下子敲开了外壳,坚果的那种微凉清涩的淡淡香味立刻就弥满了整个内心那种感觉。 k$ L `; ^! J/ E- J h( d. I
第一次,我抬头认真地打量我的生物老师。说起来他教了我也快一年了,可高二就要结束了,我还从没有注意看过他呢,现在我赶快看他:他斜靠在讲台的一侧,右手向后勾着浅灰色的外套,左手夹了半支烟,头微微向后仰,眼睛眯起来。他用北京味儿很浓的普通话说:“你们先自习,下半堂课我再讲——对不起,上午被朋友硬拖去喝了点酒。”然后就从后排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坐在我的正前方。
/ N. @. U" N2 y# N4 r6 a/ s) F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他坐在那里,我把生物书翻开平放在桌上,用手支着下巴继续观察他。他的眼睛在茶色镜片的后面微微地闭着,眉峰轻蹙,有点不舒服的样子,但是脸上干干净净的——并不是“不脏”的那种“干净”,而是,而是像一个没有张大的孩子,像一枚刚摘下来的水果,清新,爽洁,不沾一丁点灰尘的“干净”。——如果不是浑身散发着酒味,我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喝了酒。他的头发应该是新剪过的,发脚新新的样子,让人特别想伸手去摸一摸;清爽的短发一根一根向上微翘,不分开,也不向后梳——哪里像别的男教师甲乙丙丁‘都梳那种油光可鉴的“西装头”,恶心死了。
, S4 S! P, l, n- m2 }+ q 很长时候,他动也不动一下地坐着,闭着眼,呼吸像大海的潮水,平稳地一起一伏。下午的阳光穿过窗玻璃洒在他脸上,轻薄透明,把周围的空气都变成浅金色了。我细心地看他的脸。——有些人,在阳光底下笑着的时候,你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当他们的脸背向太阳的一刹那,马上就变成另一个人了——这时候,浅灰色的影子正落在他的唇角,使他看起来想微微笑着的孩子,看不到压力和不愉快,透明得几乎炫目,在那渐渐淡去的酒味中,我心里胡桃的清香却越来越浓——我的生物老师,他这样子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他了。! S( }3 U" Z' t* z' h"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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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e$ T) K9 n& r1 dos.tvboxnow.com 从此我开始非常注意有关他的一切。在那一段时间里,我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有个性的人。他教生物,同时也是学校宣传处的摄影师;他是某一个户外休闲俱乐部的会员,在夏冬长假的时候,就会背着折叠帐篷去登山或者探险;他的围棋下得很好;他骑一辆很威风的金城摩托;他吸烟很厉害;他独来独往,有点玩世不恭;他有妻子,没有小孩;他都已经三十三岁了,可是,他多像一个刚刚开始长大的男孩呀——我简直不知道,就在我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不拘束,会生活,他不属于这样一个物质的城市,他和我见过的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 q" m" O# @/ C" {( e( U, a 同时,我对生物的“兴趣”与日具增,我开始想方设法找一些问题去办公室问他。生物是会考科目 ,高二会考通过就不学了,而此时此刻,会考激将来临。每当我踏着老旧的木头楼梯、穿过窄窄地灰昏的楼道、走进他的办公室时,每当他有点卷舌音的好听的普通话在我耳边响起时,我的心里真绝望呀。是的,绝望,就是没有一点希望的意思——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我就要失去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