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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景點]
雪乡四帖之二 山林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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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xx01
時間:
2011-5-25 04: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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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乡四帖之二 山林舞雪
角馆武士屋敷的青柳家。
暮色中的山路,渐走渐暗,密密的雪,不断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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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急速落下,雪花无声无息,仿佛许多神秘身影,充满浪漫气氛,舞动着幽会般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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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田泽湖高原雪林深处的银白色世界里,我们要找的是还保留男女混浴传统的一处秘汤。这处秘汤,有一个让人脸红、乍听颇引人遐思的名字,叫“乳头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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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天暗得快,我们开始进入黑色的雪国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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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不及四时,山间已是暮色四合,雪花飘飘的冬暮,车子朝狭隘的山道蜿蜒行走,厚厚的雪道使得行车速度缓慢,60公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周围黑暗的山林有一半树木都埋在深深的积雪里,穿行在寒冷的雪国,昏黄车灯前不时映现有如鬼魅般的树林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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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找的是一处秘汤,隐藏在高山深谷雪林深处,有一个让人脸红、乍听颇引人遐思的名字:乳头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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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侍炉旁准备烤物,背后可见窗外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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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日本东北的秋田县,午前,我们的列车从日本东北规模最大的仙台站开出,一路穿越山林厚雪,两小时后,到了一栋耸立在雪地里的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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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季正际隆冬,车站好像只有我们几个人下车,显得分外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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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色单层建筑的角馆车站,车站很小,却颇有名气,因为这里是新干线与地方铁路新旧交会的车站,有两种不同列车系统共用一条路线,这一特点,就让日本铁道迷有不一样的感觉。还有每年春天,这个车站总是人潮汹涌,大家都涌到这里来观赏闻名全国的美景“角馆垂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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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车站,外面的雪堆厚厚积得比人还高,离车站不远,一条小河岸边,白雪中有一栋栋黑色住宅,就是角館町著名的“武士屋敷”,也就是春天樱花胜地,这时候当然没有垂樱,只有两旁黒色木板牆头伸延出来的枯枝,被积雪冻成透明的白色冰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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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古代武士屋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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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敷”,意思是宅邸,武士屋敷就是古代武士宅邸區,区内街道有如棋盘方格般整齐划一,是日本少数完全保留旧貌的传统武士村,指定为日本重要传统建筑群保留区,目前多数仍由各家族后裔居住,充满历史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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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长长的雪路走入村庄,发觉许多建筑其实只是外貌依旧,真正的武士宅邸仅存有六家。漫步走入挂有“角館歴史村”招牌的青柳家,里面占地颇广,由数间房舍組成小型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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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记载,青柳家主人,原是秋田旧藩主戶名氏的武士,戶名氏灭亡后,改隶属新藩主佐竹家旗下,负责管理藩主器物,是颇具地位的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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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田地区,幕府时代属于“久保田藩”,藩主佐竹家原是丰臣秀吉的大名,关原之战失利,被德川家康贬封到东北,成为久保田(秋田)藩首任藩主,由54万石降为18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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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将解甲,当年金戈铁马,已随烽烟远逝,面对这一片冰天雪地,可想心中荒凉。只是没想到他辖下当年不起眼的区区“武士屋敷”,或因地处偏僻山野,让时间仿佛停留下来,完整保留数百年,竟得修成正果,成了闻名全日本的历史怀旧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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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馆,只是路过,我们真正目的地,是60公里外深山里的一处温泉“秘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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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全国温泉处处,共有2302个温泉,但内行温泉迷真正追求的是“秘汤”,它们都是在偏僻的荒野深山,位於深山峻岭、人烟罕至的荒郊野外,而且必需是百分百的自然温泉,更得遵守传统日本温泉的规矩,建筑维持古旧,屋小房少,也不接受太多客人,以保持“秘”的氛围,因此目前由秘汤经营者组成的“日本秘汤守护会”,会员只有185家温泉旅馆,可见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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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车子从角馆上山,山路渐走渐暗,不断下着密密的雪,随着急速落下来的夜幕,无声无息的雪花,仿佛许多充满浪漫气氛的神秘身影,舞动着幽会般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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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头温泉,就藏在田泽湖高原雪林深处一片银白色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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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乳头”,据说这里有一座乳头山,也有说因为这里的温泉水是乳白色的,但也没人去认真考据,毕竟人们不辞劳苦,跋涉入山,为的还是因为这里是闻名全国的东北第一名汤,被日本秘汤协会评为全国十大秘汤前三名,也是日本人最向往的温泉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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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300年前发现的古老秘汤,传说最初是进山的猎人,无意间发现这处温泉有特殊疗效,连当年秋田藩主佐竹义隆也慕名而至。由于深处山区,一直保持着僻静私密的传统温泉乡气氛,也没有太多现代化设施,颇有遗世独立之感,一直到1997年秋田新干线开通后,乳头温泉才开始对外界掀开神秘的面纱,迄今也不过十来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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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一般温泉乡通常都形成温泉街,许多温泉旅馆聚集,但乳头温泉的旅馆,却是分别散布深山林内,全山仅有七家旅馆,各相隔约20分钟车程山路,独立经营,都拥自己的泉源,各具特色,每家都有山林围绕,或踞高山老林,或沿川涧河畔,充满自然野趣。更重要的是这里的泉质很特别,除了日本很少见的乳白色碳酸泉外,还有茶色的铁泉及透明的盐化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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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房舍,都保持古老的木造房屋风貌,部分温泉还保留了古老传统的男女“混浴”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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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火炉炭烤米卷和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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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混浴百年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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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山林雪道上缓缓前进,寒气凛冽,转弯处蓦然闪过“鹤乃汤”的木牌,这是一处最早的温泉,设备古老,从房间到温泉还得在刺骨寒风里走一段雪地,我们原来想订,却客房不足,因此改订更上游的“妙乃汤”,也仅有17间客房,我们早在半年前就得预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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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乃汤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是一处小而美的温泉旅馆,坐落在山间密林的溪谷旁,沿着小溪流綿延满山的雪白景色,木屋建筑风格和其他几处温泉不同,以日式传统揉合西式的乡村风,和洋荟萃,古典优雅。我们在门前下车,纷飞的雪花中,黑木门廊旁边几扇彩色玻璃窗,正透着温暖的黄色灯光,在严寒黑暗的山野,给人有返家的温馨,又流露着几许异乡灯火的漂泊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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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空间狭小而干净,从玄关、餐厅到房间,处处可感受到传统乡间旅舍东拐西弯的特点,房间不大,仅有我们订的几间房附卫生间,其他都得用公共间,这也是乳头温泉乡多数旅馆的普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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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乃汤最著名的就是它独有的“金银双汤”,也就是同时拥有金汤、银汤两种温泉,而且都是有名的疗愈之汤,据说对皮肤的毛病很有助益,金汤、银汤互相搭配,效果更佳,深受日本女性喜爱,享有“美人汤”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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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银汤”就是碳酸氢钠泉,“金汤”则是含有高量铁质成份的铁泉,前者水色和一般温泉相同,金汤就带有铁锈般的黄褐色,浓烈的味道当然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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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设有室内、半露天和露天等好几个泡汤区,还有须预订的贷切风吕,最让外人好奇的当然就是露天室外温泉传统的男女混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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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腾腾的木造汤池,先后泡过金汤和银汤后,我和同行的许蔡一起冒雪到露天室外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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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是零下十来度的山林寒风,呼啸如泣,眼前是厚雪满山的溪谷,在黑夜中更显得无限荒凉苍白,温泉旁是涓涓流淌的先达川溪流,潺潺水声,风雪中隐隐隐可闻,雪下得很大,一盏在风里摇晃的煤油灯火,微弱光影,让周围呈现一片迷茫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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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入温泉时,池里袅袅烟雾里只有一个戴斗笠遮雪的日本男子,他很快就感觉我们是异乡人,礼貌地问我们来自何处,听到新加坡三个字,他立刻坐起身来,认真地说:“我很喜欢新加坡,最佩服李光耀。”在遥远的日本东北山林里,突然听到一个陌生人朴素的赞美,那种朴素的感情,分外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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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室外温泉的泉质是黄褐色的金汤,眺望积雪山林,溪谷流水,任凭雪花不断从空中飘落,落在肩上头顶,瞬间融成冰冷的水珠,和滚烫的温泉化为一体,完成了一次大自然美妙的轮回,真有天地与我为一的幻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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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烟雾里来了三个妙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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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有三个婀娜多姿的苗条身影在袅袅烟雾里出现,在银铃般的笑声里进入水池,是三个日本妙龄女郎,夜黑风高,落雪纷纷,灯光昏暗,温泉冒生的袅袅水蒸气,其实也只能看见朦胧的身影,而且旅馆也特别允许女性可以包裹浴巾泡汤,免去她们的尴尬,倒是裸身的男性还得注意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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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日本男子立刻礼貌地以斗笠护体,起身离去,我们也依样随后离开,把这片天地留给她们和缤纷的雪花,没有想象中的浪漫旖旎风情,也算是有过一次难得的男女混浴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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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广平在《欣慰的纪念》书里,记载鲁迅20年代在日本仙台求学时,也曾有过混浴的经验,据说他是“误入”一家异性同浴露天温泉,赤裸跳下水池,却忽然发现周围一群一丝不挂的日本大姑娘,鲁迅甚害羞,慌忙双手保护隐私,蹲进水里不敢出来,结果还被那几个日本女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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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是近90年前的事了,当时日本混浴还是很普遍的习俗,今天已经很少,所以似乎也就越发显得神秘和耐人寻味,其实有机会“到此一游”,就知道也不过如此,何况天寒水热,冰火难融,泡上三五分钟就得撤退,加上温泉旅馆也都特允女性包裹浴巾入池,所谓神秘旖旎,全都是自我想象中的迷思,当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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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行友人许君后来告诉我们,他在混浴时还真有发生一段“艳遇”,话说当时他自己一人在池里独享风雪,正当满怀天地悠悠的诗情之际,突然有一名女士在朦胧中进入池里,而且慢慢游近他身边,顿时惹得他心头一阵小鹿乱撞,正当不知如何自处,那女士轻启朱唇,在黑暗中竟然叫的是他的名字,原来是自己的太太来了!温泉惊梦,还是当年旧爱,雪夜乍逢,依然此生情缘,这番风流造化,也属恩爱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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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旅舍外,风雪交加,雪花在灯光中激烈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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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庵”里尝“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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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东北雪乡的怀石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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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石料理如今已是日本精致高级料理代名词,但原来却是出自简朴刻苦的禅修生活。古代禅僧戒规严格,饮食简单清淡,打坐禅修,遇腹中饥饿,常将石头置诸怀中,藉石头的温热暖腹,以抵挡饥饿感,故有“怀石”之称。因此怀石料理原本讲究的是简单食物清淡原味的精神,追求的是禅修的用心,后来却发展出一套极端讲究的用餐规矩,变成价格昂贵的精致艺术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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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山旅舍里的怀石料理,不取奢华精致,仅以当地最新鲜的季节食材为主题,散发着浓郁乡野风味的山菜怀石料理,让人可以细心品尝冬天的野鲜滋味,体味最初禅修“和敬清寂”的简朴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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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乃汤的和式“食事处”,取名“草庵”,也是充满文人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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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四家人,因此主人特别把整间“草庵”都让给我们,步入宽敞室内,只见角落有一个四方形,铺上砂的地面火炭围炉,上面用竹签插着烤鱼。问女侍名称,她表情十足地比手划脚作闪电状,一面说:“hata,hata。”啊,原来这就是全日本唯有秋田县独有的特产“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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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鱼产于每年初冬,这时开始会下小雪,天空经常有雷鸣,所以这种12月成熟的当地鱼,就叫“雷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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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鱼体积不大,外形除腹部稍胀,也没什么特别。烤好后,就竹签咬开,这才发现冒出的竟全是鱼子,颗颗细小饱满,状如极细小的塑胶球,有金有黄有红,色泽鲜明,满腹满腔,满满好像怎么也吃不完;一旁女侍举筷示意作扒饭状,原来这鱼肚里竟然全部都是鱼子,简直可以当饭吃,真是名副其实的“鱼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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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雷鱼的鱼子,特点只是数量多,吃起来口感既硬又韧,真有如细小的塑料球的感觉,不容易一下子咬破,每咬破一个,就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挺好玩;但咬嚼一久,连口都酸了,干脆当扒饭了事。其实不能算美味,但毕竟是只有这里才吃得到的冬季特产,是难得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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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烤雷鱼,还有米卷(其实就是大米饭捣成黏糕),是秋田的代表性食物,一是把它裹竹签烤火,烤得金黄焦香,另一则是把米卷切成小段,和当地野菜、马鈴薯、麻糬等一起放入火鍋,成為米卷火鍋。论特色,只得清淡二字。倒是烟熏萝卜,爽脆甘甜,淡淡的烟熏香味,教人一试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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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杨惠姗“流动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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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庵”外面就是夜色中的溪谷山林,晚餐时,雪下得特别厉害,整大片银白色的雪花世界就在眼前身边飞舞,我真的没有想过,此生能有一次晚餐,竟得有如此壮观的风雪面对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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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强烈而奇异的机缘,或许同行都有同样的感受,餐后,室内一片静寂,大家都不想说话,坐在榻榻米的餐席上,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场大自然尽情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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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谷对岸,陡峭山坡,山毛榉树林层层积雪,枝干纠缠不清,迷茫的大雪下得正欢,屋檐下,灯光照亮着黑色的夜空,眼前是整片摇动的天地,有如无数生命的跃动,不断迎面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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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雪,漫天雪花激烈翻涌飞舞,狂风撼树,不时有承受不了重压的厚雪,轰然就从山壁崩垮,倾泻而下,顿时地动山摇,雷鸣瞬间席卷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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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舞的大雪,如浪花一波波激烈地冲击,惊涛拍岸,狂野裂帛,天地变色,寒气逼人,无数迷茫又清楚的白影,乍隐还现,在大面观景玻璃门窗上,形成迅速流动的奇特风景,使整面墙仿佛有了生命,成为一幅流动的画,更仿佛是一面流动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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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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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创建琉璃工房传奇的好友张毅和楊惠姍,数年前他们曾想过要在新加坡修一处静馆,构想里就有一大片会流动的墙,当时还用心设计了美丽的蓝图,可惜机缘未能成熟,这一片流动墙的动人影子,始终一直留在我心里,如一脉清流,不时浮现。真没想到在日本东北寒冷的深山里,竟然真的遇见了这么一片有如梦幻般却又完全真实的流动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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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楊惠姍的今生大愿,是要成功烧制出敦煌第三窟千手观音琉璃像,传说中最早始创千手观音塑像的是唐朝的“塑圣”杨惠之,相隔千年,两人的名字竟然相仿若是,个中因缘,一时也难参透。我到过上海七宝镇琉璃工房的烧制电炉参观,明白这是一项高难度的工艺挑战,记得楊惠姍当时笑着说,“愿”真正的意义是“行”的推动力,是一种生命实在的修行,重要的是用心的过程,能否如愿,属于机缘,只要问心无愧,人生也就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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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张毅那片流动的墙,虽然未能在新加坡出现,但他曾经如此用心,有过如此美好的心愿,美好的设计,回想起来,也还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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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那一晚,屋外风雪交加,飞舞的雪花和雪片,如许多生命旅程中经常出现的乱步和碰撞,交错斑驳的身影,惊心的美丽,就这么瞬间发生和消失,室内空气却出奇的安静,在没有言语的世界,一切静悄悄,显得如此自然而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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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是一种空,因为空,没有什么比它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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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世情缘,即是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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