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子雲﹕論思想言論自由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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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彌爾（John Stuart Mill）是19世紀政治哲學大師，他的《論自由》（On Liberty）只是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卻成為人類歷史對自由討論必得引述的重要經典，對於西方自由主義發展有深遠影響。彌爾尤其於第2章提出了4點有關思想和討論的自由，成為支持言論自由的重要依據。

第一，從歷史看來，被壓制的言論，並不一定是錯誤的言論；退一步說，亦沒有人能說自己的想法必定是正確的；若以權力將反對的言論打壓，即假設了自己立於絕對、永不錯誤的位置。4 p2 I! }7 t* S- z5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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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就算被壓制的言論真是錯誤的，很多時它仍可能包含部分的真理；很少言論或思想會是完全正確或包含全部的真理。就算當權者認為他們所信的是正確，亦必須聽取可能反對的意見；經過討論，才可對問題有較全面的了解。而我們亦都只以容許別人有自由反駁自己意見的前提下，才有合理的確據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以壓制的方式雖可拖慢那些言論作積極的傳播，但並不會根滅任何思想，它只會使人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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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縱然一些公認的思想是全部的真理，除非它能夠經歷過有力和認真的辯駁，否則那些言論只會被當作一種成見，被教條化地接受，對思想的根據將慢慢被忘卻，人們對之亦將缺乏了解及感覺。公仔箱論壇1 r8 L% B2 r; S7 T* ^$ {2 q

第四，進一步，那公認的思想本身將失去意義，失去或減弱其對個人及社會品格的影響；雖然反對的聲音被壓制，但最終受害的反而是那些接受公認思想的信徒，壓抑的環境使他們的心智得不到發展，甚至阻礙整個社會文明的發展。

若內地市民享言論自由可監察官員
我們知道世界並沒有如彌爾所想的這麼完美。在現實世界中，就算西方自由社會，因着權力結構的分配，一些有權力的人的言論往往比其他人更「自由」。另外，彌爾的思想深受啟蒙運動影響，對理性的期望非常樂觀；但後現代思想正指出各人因着文化背景的不同，大家的「理性」和「標準」其實都帶着一定的偏見或前理解（pre-understanding）；在這議論紛雜的社會，真理亦不見得愈辯愈明。而他自由理論與他民主理論之間亦存在着張力，甚至衝突。但筆者認為彌爾的思想仍有重要參考價值，因為他正指出言論遭到壓制會阻礙社會文化的發展，使思想停滯，甚至倒退。即是說言論自由雖不是社會文化發展的充分條件，但它卻是必要的條件。儘管討論短期來不一定會有助澄清真相，但長遠來說仍是有助我們更認識真理。而且開放言論的確可以造成一些分權的作用，尤其於中國還未有民主選舉，官員幹部的權力都來自上級而非人民，官員主要亦不是向人民問責，如果市民可享有言論自由，多少可對官員做到一些監察的作用。0 d( D, Q+ V/ h/ O

最近中國政府逮捕劉曉波，擔心他的言論會煽動顛覆國家政權；但從西方經驗看，有權力者若可以對異見者抱寬容的態度，不單不會減少其威信，往往甚至會得到更多人的敬重。以前港英政府的年代，其實亦沒有民主選舉，但仍得香港人支持，不單單因為香港當時經濟發展迅速，使人民物質生活得到改善；更因為當時香港人可享有基本的言論自由，市民毋須生活於恐懼當中。近幾年我們眼見中國經濟同樣起飛，使不少人民生活大為改善，在這樣的環境，若真有一些激進而又擾亂社會穩定的主張亦難得到大眾支持，所以筆者認為現今是好的時機讓中國進一步開放言論自由，真正表現出一種大國的風範。: q1 E6 m5 W/ q: F5 k# U" F

作者是香港理工大學香港專上學院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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