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 f. n& l" T# y8 h3 Z$ N公仔箱論壇盘活已有的自由同样可贵os.tvboxnow.com7 t; e- Q) p( B, [2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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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帕特里克说，“不自由，毋宁死”，你却说，“不自由，仍可活”。为什么？tvb now,tvbnow,bttvb s! Z% ]) l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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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培云：我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严格说那时还是个革命的年代。到八十年代我开始上学尤其到了中学以后，革命的年代已接近尾声，但是课本里的“革命思维”或者“革命文化”仍是随处可见的。而且正是通过一些文史类的教科书，从中了解到不少有关革命与自由的历史故事。* w$ M4 w" }- K'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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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印象最深的有林觉民的《与妻书》，有裴多菲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除此之外，大概就是帕特里克的那一句“不自由，毋宁死”了。% b- ^% @6 \7 p& N) L
3 A; Q. A: Y) l6 t& d这些话听起来都很决绝。同时代的革命电影也是这样，为了自由便可以奋不顾身，抛开一切，以死相搏……当然我承认，这些话语或者文化里，有的也不乏美好的情感与高尚的情怀。然而如果我们审视历史，反观现实，又不得不承认，在更多情况下，人们都是生活在一种不自由的状态下的，人类社会从来没有获得一揽子自由。公仔箱論壇) P. j# o/ n2 v. i
" k; U' F( h Q: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我所说的“不自由，仍可活”是指人必须承认逆境是无所不在的，但正是看透了这一切，更应该在这种逆境中保持一种积极生活的态度，而这种态度也并非一定是激烈与决绝的。我受罗曼·罗兰的影响很深，他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1 k3 I. K+ C5 e I6 i0 R% q;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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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有个词叫“生不如死”，当一个人觉得环境已经触及不可容忍的底线时，选择死亡是不是也是一种尊严？如果强调什么条件下都要“活”，是不是教人苟且、教人无底线？2 q3 o: G2 U# i
3 C& j( Q" @, D# H# pos.tvboxnow.com我的做事逻辑是，越是逆境在给你做减法时，越要想着给自己做加法；越是在悲观的环境里，越要保持乐观；越是有消极行为影响你，越要积极生活。tvb now,tvbnow,bttvb* P" }1 z$ c# c$ m6 ]- M/ f8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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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别人给你做减法，你自己也给自己做减法，这何异于给自己已然不幸的命运落井下石？你活得不如意，然后自己给判处死刑，“生不如死”，那真是太过冤枉了，那一刻，实际上你已经成了你所诅咒的恶劣环境的同谋。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X, `- g/ z. r8 |2 Y 改变小环境也是改变大环境4 b# Y+ B& c, D6 i1 ~4 }
新京报：你有一句话令人印象深刻，说“你不能决定太阳几点升起，但能决定自己几点起床”，你怎么理解大环境与小环境的关系？tvb now,tvbnow,bttvb( ]3 }+ H8 O) |2 Y
熊培云：是啊，我也喜欢这句话。 , L/ v) w4 o' s3 B* T* ^* P公仔箱論壇我想这既是一种务实，也是一种清醒。一来，我们都很渺小，我们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二来，虽然言必称国家、言必称时代，其实我们的生活同时又很具体，我们只是在一个小环境里生活。只要你守住良心的底线，尊重他人的自由，积极作为，与人为善，尽可能保卫自己的自由，生活就会美好很多。 ; q+ d1 r9 l* g, s# X% w5 B& p+ ? : k/ b5 t6 A# Y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严格说，所谓大环境也是无数个小环境组成的。你参与改变了小环境，也意味着改变了部分的大环境。公仔箱論壇3 U1 F' k& m. _& [* G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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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怎么开拓自己的小环境？“私域”可以独立于“公域”而拥有“自由裁量”空间吗？1 l1 b. C& v; 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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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培云：我从不认为大环境不可改变，只是需要多少时间和耐心罢了。os.tvboxnow.com; J5 r) M% s4 y: R/ {( p)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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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电影《无极》被大家批得一无是处。其实里面有句台词我还是很喜欢的———“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像风起云涌，日升月落，就像你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不知道婴儿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爱上一个人。” 1 m' m" E! X4 r0 B2 n3 a& Ttvb now,tvbnow,bttvb ; q5 C5 b( S+ |公仔箱論壇这里所说的速度，我认为就是自然的速度，万物生长的速度。今天中国社会之所以有发展，也在于它渐渐恢复了自然生长的本性，这方面微博便是个例子。国家没有号召大家来用微博，新闻联播也没有播，墙上也没有谁贴标语，但是转眼之间，微博已经大行其道，正在改变互联网的版图。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o- ~& v, Y" }3 e(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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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自由裁量，这本是我们固有的，否则我们怎么成其为人。作为个体，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可让渡的。历史上的“大公无私”是违背人性的，所以历史终于翻过了那一页，走到了今天。 % P$ A& c9 [4 b# g& x$ U & M& g5 `# W3 Z6 n& ?: K- Ftvb now,tvbnow,bttvb正如伯林所说的那样，最重要的是要为自由预留一个底线，即个人自由应该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侵犯的最小范围，如果这些范围被逾越，人就会彻底失去自我与自由。 8 h w9 f F6 ~' W0 Ytvb now,tvbnow,bttvb+ }; j( ~2 U8 o6 g9 I
为此，我们应当在个人的私生活与公众的权威之间，划定一道界限，使人类生活的某些部分必须独立，不受社会控制。若是侵犯到了那个保留区，则不管该保留区多么褊狭，都要引起警惕。tvb now,tvbnow,bttvb9 H2 l, V- l. J6 M&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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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怎么理解追求小环境的自由不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反求诸己，是不是面对大环境的鸵鸟态度、阿Q精神？ * ]2 Z% l% p- j$ L 1 ?& q; Z1 W( z* A# h% s熊培云：不是。 / W; z' O4 T/ z1 ?& y+ o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 o1 o: t* ~& X- l% w首先，小环境本来就是大环境的一部分，改变小环境，也是在改变大环境。公仔箱論壇' K- Y9 N4 [. }2 ]; p0 r1 @% A7 i
2 C# ~! |& J3 @tvb now,tvbnow,bttvb其次，一个人努力经营自己的小环境，比如让一家人过得幸福，既是对自己尽责，也是对家人尽责，本身也是一种担当。我们不能用一个“你为什么不去改变大环境”来批评他，要挟他，过去觉得这是很道德的事情，现在不是这样的。, a2 T; Q) f3 F1 f6 [$ h( M1 K' q
" n8 T7 ~/ Y# b6 j9 b; f& Jtvb now,tvbnow,bttvb奥巴马的父亲没有机会竞选美国总统，但他生养了小奥巴马，后者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但你不能说奥巴马的父亲当年逃避现实，而小奥巴马才够伟大。0 C( P2 E K1 s+ H8 G& P!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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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改变小环境，只是在做改变世界的加法。而且我们对现实的改变，也是孕育、生长于日常的。这种从小处着手，从日常着手的精神，和阿Q精神完全是两回事。tvb now,tvbnow,bttvb4 u4 \* b' s' R; Z9 O
7 C0 u- ~$ ^7 r 相信内心的力量、行动的力量) f. x- @, `! t. s, N% i3 x2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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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自由在高处”这句话怎么理解，“高处”是一种隐喻吗？os.tvboxnow.com; X" u! B# h2 B5 e% _1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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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培云：这里的“高”是纵向的理解吧。我们有太多的横向思维。中国历史的一些问题，我觉得和这个是有关系的。9 J) V. p9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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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了太多时间在人际关系上，却很少关注过去之我、现在之我与将来之我的纵向关系。我年少时有什么样的梦想，我现在在做什么，将来到哪里去，我是不是该离开让我一事无成的地方，与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相遇，等等。os.tvboxnow.com4 P! {/ F) {2 ?% N; V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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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自由在高处”，实际上希望每个人能够回到生命本身，做最好的自己。我们应该在自我成长中获得幸福与欢乐，而不是简单地同别人的比较。 6 i7 U% ]0 ?) U; C0 D5 Z a " z# \' U7 U! g6 j. @tvb now,tvbnow,bttvb新京报：在关于个体的一系列价值追求中，比如权利、公正、财富、幸福，你倡导的自由处于什么地位，是否有先后、轻重之分？$ t# {4 V1 x x+ u I0 Q4 E
) \, _8 Q3 n; _# \8 B9 h熊培云：这些价值已经很难割裂着说了。整体而言，我认为自由是第一位的，它是其他价值的出发点。tvb now,tvbnow,bttvb5 M; L" @# c1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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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孤单单的自由人，之所以合群，也是为了拓展自己的自由，而非消灭或者抑制自己的自由。我们强调公正，强调对财产权的保卫，实际上也是为了保卫我们的自由。公仔箱論壇% p% ^' f$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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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自由和积极生活的个体，与你在《重新发现社会》一书中阐释的“国家”、“社会”，三者是什么关系？公仔箱論壇1 o, @; c. e5 a/ c0 ~4 u( I0 D2 Q
& o [3 u B' B6 g: b公仔箱論壇熊培云：2010年我出版了《重新发现社会》，着力厘清社会与国家的关系，但是对个人自由涉及较少。这在我是个遗憾。4 F) S* R' F! z7 ?7 E& ]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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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相较于关注国家与社会如何功能正常地运行，我更关心的是人的状态，这也是我至今对文学保留了些兴趣的原因。9 o" z2 f% j, |2 A: e) Q Y* @$ v
7 S! y) l' S. N5 N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更准确地说，我思维的乐趣与激情，更在于对具体的人的命运的关注，对人类普遍的不自由状态的关注，而非直接切入国家与社会等宏大叙事。公仔箱論壇; j, J% w! Y5 A5 _8 b! C;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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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承认“个体先于社会，社会先于国家”的逻辑，是非常有希望的事情。这不是说个体要凌驾于某某之上，而是说个体的权益是我们融入社会、成立国家的起点与归宿。 # B, d4 ~0 l3 u; X + v: q1 R+ L( g新京报：你讲的“永不绝望”，是不是与改良、改革的精神暗合，或者说，是一种对点滴做事的提倡？tvb now,tvbnow,bttvb" `# m( ~; i2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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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培云：说起这个话题，就不得不提到心理学家马丁·塞里格曼（Martin Seligman）的“习得性无助”实验：一只被电击的狗，每次想逃都逃不出去，因为被实验者阻挠了。慢慢地，它不但适应了电击，并且不再逃跑。类似的故事有很多，比如将一个本来能蹦一米的跳蚤放在半米高的杯子里，上面加盖一块玻璃，跳蚤每次想跳出去，却被玻璃挡住了。最后，这个跳蚤便越跳越低，即使你给它撤去那块玻璃，这可怜的跳蚤也跳不出去了。它连试一试的念头都没有了。 1 ~! {+ ?9 K# r3 hos.tvboxnow.com 2 W F$ J& n$ n4 O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我之所以能做到不绝望，并且“永不绝望”，是因为我对人生对世界有这样的理解：一是相信自由内心的力量、行动的力量，一点一滴地改变逆境的力量；二是相信即使你没改变，别人也在改变，没有一成不变的环境。事实上，人类文明化的历程，就是围绕着自由与自救展开的。保持一点一滴做事的作风，既是让自己在尽力做事，也是让自己醒着。 3 O! C; ?. \% F) d4 `4 I8 j- R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v& A' h5 j7 J/ M
新京报：你怎么看“悲观”、“无力”的抱怨？ A4 X. v. a# M1 o! r4 o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Q$ r% n, ~ M
熊培云：我很能理解这种悲叹，深知其背后的良知美善，而且这也是我曾经有过的叹息。但是另一方面，这种悲观与悲叹是否也是源于一种自负呢？那是不是一种指望时代变革一蹴而就的“革命者的悲观”呢？- W. |' A! O# C1 A1 ]& C4 \
* t9 u. V- W* y9 `5 E. e& B人生是一个过程。环顾四周，有那么多人在关心这个社会，为何还要悲观绝望？只管尽心尽力做吧。所谓“菩萨畏因，凡夫畏果”，我们每天都在改造这因，自然也会收获那果。即使在有生之年看不到一个可以期许的美好世界，但今日能种下善因，我们即已修得善果。 $ R: R7 S4 Q6 h7 z/ B3 i+ _! G公仔箱論壇tvb now,tvbnow,bttvb; p4 W" f# [1 n5 K, h( ]
悲观绝望于事无补，如有朋友感慨，这个社会充满了不耐烦，有些人是连个绿灯都不愿等，就绝望，实在不应该。9 @9 Q3 F& Z8 G9 W h
